标题照搬，哎嘿doge

“这一年来，真是辛苦你们了。”露西亚坐在办公室的座椅上看着投影另一端的阿尔法说道。

“辛苦的是他们。”阿尔法回望了有说有笑的少年兵们一眼，然后把视线放到了露西亚身上。“有重要的任务吗？需要你亲自来找我。”

【资料图】

“没有特别重要的任务，跟他们相处的怎么样？”露西亚摇了摇头问道。

“还不错。”阿尔法点点头，然后继续说道：“我有一个请求，我想……放一次长假，可以吗？”

听到这句话后的露西亚的脸色大变，她怎么也不会想到，阿尔法她竟然会有一天提出放长假这种几乎不可能的理由。

“阿尔法你……是不是发烧了？”露西亚担心的问道。

“小心我揍你哦……是给他们放长假，我倒是无所谓。”阿尔法叹了一口气指了指一旁的少年兵们说道。

“没想到阿尔法挺宠爱他们嘛。”露西亚笑了笑说道。

“不是宠爱……很多人，不……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一点……他们只是孩子而已……一群……命不久矣孩子。”

“阿尔法……”

“的确，他们很强……他们很熟悉战场，远比普通士兵都来得可靠，所以一不小心就会忘记——”

他们强得让联邦的普通军人，甚至是构造体都望尘莫及，是被磨砺得过分锐利的无情魔剑。炫耀这份能力只会遭人排斥，或是被当成好用的工具。

“大人们总会不小心在心中的某个角落将那些孩子当成老兵，当成岁数更大、更有经验的军人，就连我也不免产生了这样的想法。”

“果然……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……”露西亚捂住额头苦恼着。

“……别投入太多感情了。他们确实是可怜的孩子，但事已至此，也无可教药了。那是一群以战场为栖身之处，本身就是为了战争而存在的孩子，某些事物已经成了他们的一部分，再也无法分割了。不管受到怎样的慈爱庇护，他们都无法忘记战斗，你明白吗？”

“不。”

露西亚被她用强硬的口吻打断，她抬起仅有一只鲜红色的瞳孔，那只红瞳在昏暗的运输车中显得犀利有神。

“他们绝不可怜，我们也无权为他们做出决定，只能给他们自由选择的权利。”

“阿尔法……”

“因为需要，因为没有家眷，因为是异类……只需这些理由，就能轻易地让这些孩子去送死。”

“不……我没有这样想……”

“我知道……我也知道，你现在身为人类的领袖，有些事情会有违自己的意愿，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温柔，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了解你。”

“……”

只要给予像样的饲料、床铺与饲主，他们应该就够幸福了吧。

自以为是出于善意，但现在想来就是把他们当成小狗了，根本没有顾及他们的意志与尊严。

在没有把人当人看这一点上，联邦与「黑野」的做法其实相差无几，而联邦大部分人还坚信这是在行善，本质或许还更糟糕一些。

人类有时甚至不会把近在眼前的人当成人，而是当成戏剧或电影中的角色，当成让自己沉浸在消遣性的同情或正义感中的消耗品。

“很好笑吧？一脸惊恐的说着死的光荣一类的，真是让人无法理解。”

“就是啊，太矛盾了吧？总是把荣耀什么都挂在嘴边，却从未想过要付出什么代价。”

“这就是队长总是挂在嘴边的‘这就是人类独有的美’这句话吧？”

听着少年兵们肆意讨论这些亵渎死去的战士的话题，露西亚的脸上闪过了一抹不悦，随即又换上了微笑说道。

“是，这就是人类所特有的‘美’，或许有一天你们会了解的。”阿尔法点点头说道。“我会尽快安排你们的行程的。”

“嗯。”阿尔法撇了一眼露西亚浓重的黑眼圈说道。“改天我们去约会吧，地点你来选。”

“……好，我很期待。”

露西亚挂断了通讯，就当阿尔法想要歇息时，她却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，上面是一张地图，上面标注着大大小小的红点，还有一些地方标注着一些小镇和城市。

“全员做好准备，有新的任务。”

“明白。”（同声）

“这次任务只有我们「先锋战队」，因此，只有主攻，没有佯攻，明白我的意思吧？”

“了解！”（同声）

「先锋战队」与其说是规模庞大的部队，倒不如说是一群雇佣兵更为合适。他们不像联邦的其他组织那般有纪律，也没有固化的作战方案。

他们只遵循着自己的喜好，在战斗的瞬间做出判断和决策。

他们不会有太多的思考，他们按照自己的命令行动，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和迟疑，不会因为对手强大而产生怯弱的念头。

荣耀什么的，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堆粪土，或者是更为该死的某种呕吐物，根本不值一提。不知道他们的过去，却不停的诋毁他们，把自己的价值观强加在这群只懂得在战场上生活的孩子们身上。

就连自己也无法完全理解那些人的无意义行为，更何况这群孩子呢？

“……愿那该死的荣耀，尽归于先锋战队。”

看着阿尔法嘲讽般的话语，他们先是愣了愣，随后都露出了微笑并围在阿尔法身边并把右手高高举过头顶。

“愿那该死的荣耀，尽归于先锋战队！”

阿尔法望着眼前足以容纳五十多人的大巴车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，她拨通了露西亚的通讯。

“阿尔法？有什么事情吗？还是说路上遇到了麻烦？”电话那头传来了露西亚焦急的声音。

阿尔法抿了抿唇角，她深吸了一口气，压抑住心中复杂的情绪，道：“倒也没有，只是……这辆大巴车是怎么回事？”

露西亚笑了，语气轻快地说道：“送你们回家的车。”

“随便选个运输车就好了……为什么是大巴车。”阿尔法不解地问道。

“你们是回家休息，而不是去往战场，我希望能在这方面可以稍微帮助你们一下。”露西亚的语调很平静，但她的目光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。

“谢谢……注意身体……”

“我会的，愿他们能够在短暂的人生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。”

“谢谢......”

阿尔法挂断了通讯，她抬眸望向正在摆弄露西亚送来的便装的少年兵们，眼底浮现出几分无奈，或许……此刻的他们才是原本应有的模样吧？

车内，少年少女们摆弄着身上的便装，每个人都有些拘谨，毕竟这可是他们第一次除去作战服和睡衣以外的穿戴。

“队长，为什么要换上便装，是要执行刺杀任务吗？”一旁的少年问道。

“不，只是回家休息一段时间，而且……你们也都跃跃欲试呢～这次回去，就好好逛一下吧，看看除战场以外的风景。”阿尔法温柔地笑了笑。“路边的风景也不错，而且这辆车是完全自动化。”

然而这对于他们来说还是稍微有点困难的，需要时间去适应也是理所应当的。

“话说回来，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给自己取个名字吗？一直用编号称呼你们，是不是太奇怪了？”阿尔法说道。

“不，不用了，毕竟……我们只是不被任何人需要的怪物，而且还是命不久矣的怪物，没有名字又有什么关系，反正到最后我们也不会被任何人所知晓。”其中一个少年淡淡地说道，他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这个问题。

听到他的话，阿尔法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，她握紧了拳头，咬牙切齿地问道：“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！！”

“就是我们的意思啊。”

阿尔法想要说什么，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反驳，因为少年的话说的没错，这些都是不被世人所需要的存在。

“但是……我们挺希望……我们的最后，队长能够记住我们。”

“我……吗？”

“嗯，如果不介意的话，队长也可以给我们取个名字啊。”

阿尔法低垂着头，所有人都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色，只见她的手指慢慢蜷缩成拳头，她深吸了一口气，抬起头，目光灼热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女们。“你说......我可以给你们......取个......名字吗？”

“当然可以！”众人异口同声地喊道。

阿尔法笑了，她笑得很开心，她的声音很轻，但每一个人都听得真切：“那之后这段时间容我好好想想，毕竟……一次性给五十五个孩子取名字可不是小任务。”

“我们会等队长的答案的。”

“是吗……那我先眯一会儿……”

没等阿尔法闭上眼睛，所有人仿佛是商量好的一般齐刷刷的站了起来。

“喂，快坐好，虽说这是完全自动化的车辆，但还是不要这样站起来。”阿尔法提醒着。

然而少年们根本没有理会她，他们相视一笑。

“队长，你已经做的够多了，从一开始把我们从昏暗的实验室中救出来，给了我们安身之处，为我们这种人打抱不平，后来又为我们做了那么多，已经够了，我们感激还来不及，又怎么敢让队长您为我们做更多？”

“不……这……不算什么的......”阿尔法低声说道。

“哪怕我们只是些将死之人，却还要和我们扯上关系，如果没有队长您，我们现在恐怕已经在某个角落里苟延残喘着了。”

“不……如果没有我……如果我再更努力一些……你们就不会这么不幸……”阿尔法捂着胸口，脸色苍白地说道，她的双眼中满是愧疚与痛苦。

她回想起了初次见到自己的某个克隆体，抱着她的残骸跪倒在雪地中，什么都做不了，就连安葬她也是极为奢侈的行为。

“但是……也正因为是队长您，我们才能够降临到这个世界上，并且相遇啊，虽然这个世界并不是很美好。”少年少女们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，这是发自肺腑的笑容。

“所以，有一句话我们早就很想对队长说了。”

阿尔法睁大了眼睛，看着少年少女们脸上灿烂的笑容，她不由自主地跟着他们一起笑起来，心里涌起了一阵暖流，她的眼眶红润。

红色瞳孔中倒映出的火焰快过口中的言语，那团火焰如同当年的那颗子弹一样，夺走了自己最珍视之物……火焰步步逼近，直到……自己的意识陷入了看不清尽头的黑暗之中。

在一片漆黑中，阿尔法隐约听到耳畔传来的呼唤声，她努力地挣扎着，想要睁开眼睛，但却发现周围黑漆漆的，一点亮光也没有，就像是被永远吞噬掉一样。

阿尔法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绝望的感觉，她想要放弃挣扎，但是......她却又不甘心。

“好累……”

阿尔法艰难的睁开了双眼，映入眼帘的是纯白的有点病态的天花板，眩晕感顿时袭击了她的大脑，就在她准备重新闭上双眼的时候，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嗓音。

“啊……你醒了吗？！有哪里感到不适吗？！”源担心的问道。

“……感觉很难受……无论是身体还是……心……”阿尔法的嘴唇微张，她想要吐出一个词汇，却发现嗓子像是卡住了一样，怎么也无法发出声音。

源见状连忙将她扶起，靠在床沿上：“你别急，慢慢说，你哪里不舒服吗？！”

阿尔法艰难地摇了摇头，她的额上已经冒出了冷汗，眼前的视线渐渐变得朦胧。

“发生了什么……我为什么会在医院……我昏迷了多长时间？他们呢？！”阿尔法焦急地问道。

“……”

就在此时，在门外听到动静的露西亚冲了进来，看着满脸虚汗的阿尔法，露西亚的表情顿时僵硬住了，随后她快速跑到了病床旁边，紧紧抓着阿尔法的手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。

“你这人……真是的……”

“抱歉……不对！回答我的问题！到底发生了什么？！”

“你昏迷了整整一个月，在回来的路上大巴车被「黑野」袭击了，这次他们可是下了血本，竟然会把能够轻易摧毁坦克的大口径导弹用在人身上。”

“那……他们呢？！”

“他们……”

“源！不要再说了！阿尔法才刚刚苏醒过来……”露西亚制止道。

“露西亚……阿尔法不是傻瓜，让她早点认清现实会比较好……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啊……”

说着，源递给了阿尔法一份档案袋，阿尔法接过档案袋后发现上面写着「先锋战队」四个大字，当她看到里面的内容时，呼吸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。

“「先锋战队」……存活一人……什么啊……喂……露西亚你很粗心唉……小队报告你都会写错吗？是不是太累了？”阿尔法颤抖的问道。

“抱歉，阿尔法……如果我能再谨慎一点……”

源拍了拍露西亚的肩膀，随后把一个金属盒子放在了阿尔法的枕边，然后拉着露西亚走出了病房，将门关上。

阿尔法目光呆滞的看着枕边的铁盒，她缓缓伸出右手，将铁盒拿在了手中，她将铁盒打开，里面装着的是一片又一片冰冷的识别牌，那是……只有编号，没有名字的识别牌。

每个人都有备用的识别牌，很少人有用到的时候……

阿尔法颤抖着双手将识别牌一个一个的捡到手心中，当她看到其中一块上面的数字时，瞳孔骤然一缩，她的嘴唇哆嗦着，手指颤巍巍的划过识别牌。

“……开什么玩笑……”

阿尔法喃喃自语，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，在灯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。

“开什么玩笑……开什么玩笑……开什么玩笑……开什么玩笑……开什么玩笑……开什么玩笑……开什么玩笑……开什么玩笑！！！”

阿尔法把铁盒紧紧抱在怀里，她的身躯不断颤抖着，一滴又一滴的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留下，在灯光下闪烁着凄凉的光芒。

“开什么玩笑！混蛋！！！呃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——！！”

未能说出的话语，却早已在心中有了答案，但……这却比任何事都要来得痛苦。

——无论这份爱有多深，也无法用声音传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