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大学路，一个小小的文化“包围圈”正在形成，一条短短的书店街似在酝酿一场“反击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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伟德路尽头的悦悦书店里亮起了灯光，门口放着一长排合作伙伴送来的鲜花，创始人罗红正迎接读者的光临。

而去年8月，马路对面就开起了一家复旦旧书店，从复旦大学周边开了20多年的旧址搬来，店主张强每天忙活着进货、整理、上架，店里没有一个角落不堆着书。十步路开外，是今年刚开起来的“国内唯一侦探推理小说专门店”谜芸馆，前身是红极一时的孤岛书店，店主时晨自己就是位推理小说作家。

第一家：复旦旧书店的重生

伟德路是大学路旁的一条支路，全长162米，是五角场商圈里最不起眼的小马路之一。路的一端开了一家咖啡馆，纵深走去，会途径一些买手店、唱片店、古着店等小店，店里总是暗暗的，推门而入会闻得熏香。没有网红的饭馆或潮牌，相比大学路日夜的繁华，这里显得宁静许多。张强、张芹夫妇就是看中了伟德路的这一点。2021年底，为配合区域整改规划，位于政肃路的复旦旧书店原址闭店，两人一直在寻找新址，唯二的要求是：不要离复旦大学太远、不要太嘈杂。

“从1999年来上海到现在，在复旦大学附近生活、工作已经有二十多年，还是想留在杨浦，更想留在复旦大学周边。”张强曾说。

至于嘈杂，大学路一向以年轻人集聚出名，吃喝玩乐的店开得到处都是，一到天黑更是夜生活不断，“在大学路上开店”这一想法萌芽之初，就被张强掐灭了。谁想去看场地的那天，一个拐弯看到伟德路，他一下就爱上了这片闹中取静的地方。

如今，复旦旧书店已经开了大半年，从店里走到复旦大学东门，只要几分钟脚程，骑辆自行车更快。店里仿若一个放大版的“藏书阁”，分隔成三层，除了老式木楼梯嘎吱嘎吱响和轻轻的翻书声，店里几乎没有别的杂音。即使白天，这里也总有几个爱书人能彼此偶遇在书架间，穿梭在旧书与字画中。

不再是以前菜场二楼的位置，新店却仍吸引着新老读者。4月，复旦旧书店还启动了图书漂流计划，在伟德路这条“年轻”的马路上，尝试实现“知识共享”“出动同频道的心跳”。

三方爱书人的“联盟”

复旦旧书店的成功迁址，让张强成为了伟德路与其他书店间的“媒人”。

去年此时，时晨刚关闭位于南昌路上的孤岛书店，在许多推理迷的强烈要求下，寻求着新的店址。大学路创智天地街区向他抛出了橄榄枝。“工作人员给我打了电话，答应为我减免一些店租，适当给些优惠，大学路离我家又近，很美好，但我还是非常犹豫。万一又开不好，怎么办？”时晨说，“后来遇到了张老师，他看到我就劝，他说，一起来吧。”

时晨接受了张强的建议。再后来，复旦旧书店的正对面也开始装修了，罗红带着“悦悦图书”品牌一举进入，这条不到200米长的小店在一年内开出了3家书店，囊括旧书店、专门书店、综合性书店等不同种类。

“我来的时候也咨询了张强老师，当年我们一起在复旦附近开书店，都是老朋友了。他特别开心，让我一定要过来。”罗红笑着说。

几家书店凑齐以后，店主们常常碰头。时晨和张强说，让他把推理类图书优先留给谜芸馆。罗红会带着女儿去复旦旧书店淘书，从教辅书一直淘到人文社科。

“上次我还问他们，每天几点开门、几点关门，是不是我们三家一起把运营时间同步一下。”罗红说，“开在一起的书店，彼此不是对手，而是伙伴，反正都是为了读者服务的。

线上与线下的“合作”

今年的世界读书日，最新发布的《2022年上海市民阅读状况调查》显示，去年，市民数字化阅读覆盖率提高至93.56%，有声阅读、视频讲书逐渐成为年轻人阅读的重要方式。

在数字化阅读浪潮中，实体书店如何生存？“抱团”是其中一种。“伟德路上的书店越来越多，文化氛围日益浓郁，就会产生集聚效应。人们会愿意来，更多的书店也更愿意进驻，形成良性循环。”罗红说。

顺应巨浪是另一种。悦悦书店的罗红毕业于复旦大学计算机系，对科技、数据这些词有天然的敏感度。2006年，在开了几年的实体书店后，她与丈夫邹斌决定试一把，以女儿悦悦的名字注册了淘宝网络书店和品牌，成为全国第一批、上海第一个在淘宝卖书的店家。此后，他们又“登陆”了天猫、京东、拼多多……如今，悦悦图书专营店已成为“天猫十大优秀店铺”。

而罗红选择将两种形式融合起来。在她新开的悦悦书店辟出了一片多功能厅，可以容纳二、三十人同时就坐，墙上设置了一个大显示屏，开通了网络功能。在这里，店内邀请葛剑雄、梁永安、骆玉明等名师来到现场，定期开展文化活动，带着读者一起阅读，并借此与b站、抖音等平台合作，开启各类直播课，吸引更多读者认识文学，走进线下，走进实体店。

“我们线下书店的选书模式，也是根据网店销售的数据进行评估、总结出来的。哪种最好卖，哪种最深入青年学生、白领人群，信息会说话。”罗红说。

最近，谜芸馆的时晨也开起了淘宝店，尝试卖起了帆布袋等文创周边。“我和罗红老师请教过，她教了我很多网络运营的技巧。”时晨说。

科技是一种手段。数字化阅读从来不是实体书店的“反面”，而是合力推动全民阅读、“书香社会”的媒介。

文字/图片：汤顺佳

编辑：周梦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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